夏季的玄武湖是南京人避暑纳凉的最佳去处。此时的玄武湖虽不能享受到百花盛开的春色,但习习的湖风会给你带来阵阵的凉意,尤其是满湖的荷花,它那不与百花争春,不与群芳竞艳的“君子之花”,总会给人一种清香怡人的感觉。无论是盛夏艳丽的荷花,还是深秋的点点残荷,都是玄武湖一道靓丽的风景。
玄武湖种植荷花历史悠久。远古时,人类为了生存都会择水而居,这些地方恰恰是野生荷花的主要分布区。我们南京人的祖先,基本都生活在秦淮河与玄武湖一带,这里荷藕丰富,甘甜清香,正是先民果腹充饥,维持生活的必需品。荷花除了具有观赏价值外,也是我国中医药宝库中,一枝不可多得的奇葩。当人们在欣赏荷花那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的品格时,也许不曾想到,在玄武湖的荷文化中,还有一段发生在南朝时期,陈霸先荷叶裹鸭战胜北齐兵的故事。
陈霸先(503-559),字兴国,南朝陈的开国者。《陈书》上说:他的祖先陈达曾是长城县令,在陈达的辖区内山水清秀。他曾说:“二百年后,陈氏后人中定有帝王兴起”。谁知,二百年后,陈达谶语成真,他的后人陈霸先果然称帝。陈霸先从小就“倜傥有大志,读兵书,多武艺”,由于家境贫困,从小便走上了从军之路,并以军功卓著逐渐成了一员悍将。
梁太清二年(548年),爆发了“侯景之乱”。时任高要(今广东肇庆)太守的陈霸先,率领精兵三万,战舰千艘沿江而下,与驻扎在九江的大将王僧辩会合,直赴建康,平定了侯景之乱。从此,陈霸先凭借卓绝的战功,成为萧梁王朝的官场新贵。
绍泰元年(555年),陈霸先、王僧辩在建康拥立萧方智为梁王。这时,北齐派兵南犯,并送回梁武帝的侄子萧渊明,要立其为梁朝皇帝。在政治上非常短视的王僧辩,被北齐的军队吓破胆,竟然要废掉自己拥立的梁敬帝,迎请北齐军队和萧渊明进入建康城。陈霸先得知后非常恼火,决心讨伐王僧辩。同年九月,陈霸先从京口(镇江)发兵,一举攻入建康北门,抓住了王僧辩和他的两个儿子。陈霸先怒斥了王僧辩卖主求荣的罪行,并将其父子处死,废除了萧渊明,重新拥立萧方智为帝。陈霸先这一行动赢得了政治上的胜利,使萧梁未能成为北齐的附庸,而深得江南人民的拥护。
公元556年,王僧辩死党伙同北齐大将徐嗣辉率兵十万,攻打建康。北齐军从秣陵、方山,直逼钟山、幕府山和玄武湖。陈霸先屯兵乐游苑、覆舟山一带,与北齐军对峙。“黑云压城城欲摧”,建康城的百姓为了保家卫国,坚决支持陈霸先的爱国精神,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,去玄武湖采集芡实(鸡头果)煮鸭,犒劳梁军。将士们把剩余的鸭饭,用玄武湖的荷叶裹起来,揣入怀中。两军交战时,梁军怀中的荷叶裹鸭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,使梁军士气大振,齐军遭到重创而一败涂地,北齐大将徐嗣辉被梁军活捉。陈霸先大破北齐军后,成了梁朝在兵火焚毁中得以重生的救世主。公元557年10月,陈霸先在建康称帝,改国号为陈。
自陈霸先荷叶裹鸭战胜北齐的故事传开以后,荷叶裹鸭便成了金陵名肴,很快风靡大江南北。
六朝时,玄武湖作为皇家园林,荷莲是玄武湖的一道景观。梁元帝萧绎游后湖时,曾写下数首《采莲赋》,其中一首写道:“叶嫩花初,恐沾裳而浅笑,畏倾船而敛裾”。梁简文帝萧纲也曾写过一首《采莲诗》:“晚日照空乱,采莲承晚辉;风起湖难渡,莲多采未稀”。同为梁朝的沈约在他的《咏芙蓉》诗中写道:“微风摇紫叶,轻露拂朱房。湖中所以绿,待我放红光”。
明代,吴敬梓在《儒林外史》中说,玄武湖年产莲藕菱芡几千担。上世纪初,著名作家倪贻德的成名作《玄武湖之秋》,也对玄武湖的荷莲作了优美生动的描述。2003年,玄武湖管理处在芳桥草坪的北侧湖中,塑立了一座高12米的荷花仙子雕像,这里被人们亲切地称为“莲花广场”。
玄武湖的荷文化,在实现中国梦的和谐阳光之下,将会更加娇艳靓丽!
黄永武